大熟古树记(四)古槠
寿宁县大安乡大熟村的古树公园,有多株苦槠及一株甜槠。
甜槠已经死亡,枯烂成几截的树干,横躺在地上,算是彻底回归大自然。立着的树根有二米多高,长满绿色青苔,看样子死亡有年头了。
古树公园里唯一的古甜槠树死亡,殊为可惜。让人欣慰的是,公园里的苦槠却全部都活着,数十米高,树势颇强,冠盖如云,且长满果实。
11月13日,秋高气爽,我专程到古树公园拍古树,发现苦槠树下有几位老婶子在捡苦槠,还有一个大伯拿着竹竿打树上的果实,见我拍照,急忙收起竹竿,颇为不好意思地跟我说,打下一些苦槠,捡回家做苦槠糕吃。
我赶忙表示,自己只是拍古树的摄影师,不是林业工作者。他们该打就打,我不拍照就是了。这是上天赐予大熟村民的秋天礼物,也是大自然对大熟村民世世代代保护古树的馈赠。于是,老伯又拿起竹竿拨打苦槠树冠,小拇指大,扁圆形,一头平一头尖的苦槠果实落了一地,几个老婶子蹲在树下,拨拉着枯叶子捡苦槠的样子,像极了我年少时在树下捡甜槠……
难忘的甜槠,那是童年时光美好的记忆。每年深秋,村口大王林的甜槠熟了,风一吹便下甜槠雨,捡起来可现场生吃,带回家煮熟吃,或大火炒了吃,都别有风味。生吃甘甜,煮吃鲜甜,炒吃香甜,总之不管哪种吃法,都很美味。在那个食物匮乏的年代,甜槠可以说是自然界赐予我们童年最美的零食了。
在我收拾相机准备离开的时候,一位在公园里休闲的老伯告诉我,这些苦槠每逢大年,果实甚丰。
在来大熟古树公园之前,我不知道还有如此雄壮的苦槠树。在我老家海坑村的山坡上,也有苦槠树,是矮小的落叶乔木,只有一米多高,长的苦槠果也不一样,为胶囊形,差不多一点五厘米长,每一粒果子都截着一顶淡黄色的圆形小帽。果子也是苦的,制作苦槠糕的过程和大熟的苦槠一样,都挺麻烦的。
捡回家果实先晒干,去皮,再用温水泡发,用石磨研磨成桨,清水洗桨沉淀去苦味,再用铁锅大火搅拌熬成糊状,切片晒干。食用时再泡发,苦味已去,用肉片加香葱炒食,是一道难得的乡间美食,营养丰富,口味上佳
只是苦槠糕虽美味,但产量很少,市场上难以购买,所以也是很难吃到的。
何以乡愁,苦槠糕是也。在市场上买不到的苦槠糕,说不定哪天在大熟村的某个亲戚好友家做客,倒有机会如愿品尝了。